“精神的新发现,信仰的新解读,人物的新表现和镜头的新表达”,这是我看完影片《铡刀下的红梅》后的整体评价。它为我国电影特别是戏曲电影的画廊增添了崭新的艺术形象。
一是新的精神的发现。英雄的戏难排,英雄的戏曲电影难度更大。就连已故的该戏曲舞台剧导演、著名艺术家余笑予都说:“在人们价值观念发生重大变化,市场经济迅猛发展的今天,再排这种人人皆知的戏曲能行吗?”八一电影制片厂拍摄的第一部戏曲电影《铡刀下的红梅》,站在时代的新高度和生活的新角度去结构全篇、塑造形象,完全摒弃了过去塑造英雄的旧模式、旧习惯,真正发现了刘胡兰这个艺术形象丰富多彩的内心世界和波澜起伏的内心情感,刘胡兰不仅“死的光荣”,重要的是“生的伟大”,而后者往往是一些塑造刘胡兰的作品所忽略的。在平淡无奇中发现了刘胡兰精神的神奇,在平凡普通中发现了刘胡兰精神的伟大。让一个过去扁平地站在画像上的刘胡兰血肉丰满,真实生动地站在了我们面前,形成了“这一个”典型艺术形象。
二是信仰的新的解读。电视连续剧《潜伏》公映后曾引发了关于信仰这个话题的讨论。《铡刀下的红梅》这部电影其实也是一部关于信仰的电影。但这个信仰的主题不是平铺直叙说教式的,而是成为了电影的核心冲突与矛盾爆发点,成为了电影的根基。并且,它与刘胡兰真实生活相联系,以小见大,颇见功力。就拿电影中四个小道具来说吧,帽子、卡子、辫子、铜板,就都和信仰有关。一个发卡,不仅展示了刘胡兰天真烂漫的儿童天性,也反映了她因犯错误放跑坏人的懊恼与自责,反映了英雄也是在批评中成长。这些大的东西都从小地方体现出来,让人可感可知,情感随之起伏。而铜板更是阐释信仰的神来之笔,还未入党就要交党费反映了对信仰的自觉追求,到临死之时,把那个铜板交给党,小小的铜板变成了对党无限忠诚的誓言与象征。
三是镜头的新表达。《铡刀下的红梅》风格质朴无华、深沉凝练、激昂悲壮、荡气回肠。既注重发挥电影镜头移动特点,表现当时历史环境和独特氛围,又注重戏曲本身的写意性,让戏曲的表演、演唱在特定环境中能淋漓尽致地发挥,不仅未损害戏曲演唱的特点,反而用风声、雪花尽情烘托,较好地实现了电影美学与戏曲美学的统一,通过独特的视角和新颖的电影语言,运用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相结合的手法,对人物内心深层进行了开掘,真实、生动、感人地塑造了刘胡兰这个人物形象。它让刘胡兰内心世界的起伏跌宕与剧情发展层层推进,又巧妙利用闪回的电影手段展示刘胡兰的成长过程。这就形成了该片现在时空和过去时空的交织, 现实的是刘胡兰与钩子军的“较量”,一个个输赢不管是杀村长威吓还是让刘胡兰冰天雪地挨饿受冻,都让大家紧捏一把汗,而虚的时空则充分展示了刘胡兰成长过程,展示了她与顾县长、儿童团、奶奶、甚至“小女婿”的关系,不同的情感,不同的故事,让刘胡兰这一形象逐渐丰满。这也就形成了该影片沉稳的节奏和宽广的时空调度,为画龙点睛地刻画各种人物而不是被剧情拽着走提供了条件。该片塑造人物始终围绕一个“情”字展开,以情取胜,阶级情、对党的恩情蕴含在普遍的人情之中,而祖孙情、姐妹情又服从对党的信仰的忠诚之情,抚今追昔,不胜感慨,升华了该片的情感意义,提高了该片的审美层次。
编辑:黄先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