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要把这本单词背完!”
“明天,我开始减肥,拒绝麦当劳肯德基!”
“明天,我会把论文搞定的!”
“明天,我上课绝对不玩手机!”
“明天,我一定在十二点前睡觉!”
对于“明天”,我总有道不完的诺言,只是一不小心,它们都变成了谎言。诺言与谎言,又延续着“明天的明天”。
大学之前,那漫无边际的习题和大摇大摆的排名,我少有许诺的闲情;大学以后,会有张牙舞爪的压力,也会有轮廓鲜明的目的,我想,我或许会忘记许诺的热情。只有这四年,我一直在调戏着,这个可爱又可怜的“明天”。
一切都因为,幸好,还有明天。
但如果,没有明天了呢?
明天,你又来了!
曾经的每一天,对于我来说,都有着无数个明天。
那等不到、挨不过的明天,属于四年前的斋堂,它总是慢慢吞吞、磨磨蹭蹭。“总算又过了一天!”每天晚上,我躲进散发出奇怪味道的被窝里,庆幸着自己又坚强地挺过了一天,一闭眼再睁眼,在阳光扫进瞳孔的瞬间,我又不禁碎碎念,“怎么一下子就到‘明天’了?”那完完整整二十天的军训,从第一天开始掰着手指倒计时,在盼望与怨念中熬过了每一个“明天”。那时候的我怎么会知道,这些个“明天”竟然组成了大学生活中的光辉岁月,见证了我和馒头们从相识到相爱的过程,记录下脸蛋儿膨胀一大圈的神奇效果。那时候的“明天”很难熬,却很难忘。
那拉不住、停不了的明天,属于作业deadline前的奋战,它总是轰轰烈烈、蹦蹦跳跳。“居然明天就要交论文了啊!”手机收到学委催交作业的信息,才猛然回过神,那数字组成的截止日期,竟然偷偷摸摸、不声不响地溜到了“明天”。然而,这样的“明天”往往成群结队,即便是通宵达旦、废寝忘食地赶上了这个“明天”,还没来得及喘气,下一个“明天”的交作业任务又会出现,让人措手不及,只有硬着头皮继续与它赛跑。然而,这些把我搞得天昏地暗、气喘吁吁的“明天”,却也让我在“狂奔”之中锻炼了体力耐力能力,不知不觉中,可以跑得更久、更远、更轻松。
“明天”像个小顽童,总是调皮地逗我玩,暴走或爆笑,狂想或狂奔——“天呐,就是明天了”;“明天”又像个大人,给我呵护,让我依赖——“没关系,还有明天嘛!”
明天之后,你要去哪里?
忽然有一天,我开始踮起脚,想象明天之后的事儿。
当曾经的那些“明天”,层层叠叠,堆积成“昨天”;当师哥师姐匆匆离别,师弟师妹猛然出现,我成了越来越多人口中的师姐。我们就被强迫着,开始跳过“明天”,念想还没到来的故事了,它让我们恍恍惚惚、惴惴不安,在太多的问号中,难以画下一个句号。那是未知的未来,也是未来的未知。
关于明天之后,那是一片不着边际的大海,它用深邃的魔力,引诱着年轻的我们,兴奋又无知地一头扎进其中,黑暗中奋力挣扎,只为寻找一个充满光亮的出口。在那之前,那片无边无际的汪洋,让我们措手不及,却又进退两难,迷失其中,却又忘记了最初的念想。
无法回头,也不能回头,再辛苦再恍惚,幸好我们一直在向前走。只是,大多数时候,我们都是一个人。我开始为了雅思,练习早起,一个人上自习,一个人说英语,忘记了再记忆,跌倒了再爬起,从冬天到夏季,从羽绒衣到T恤,自己给自己打气,自己对自己说坚持到底,即使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意味着就有胜利。你开始你的实习期,你在孤单天亮挣扎早起,你挤进八通线里打太极,你一个人受人欺,一个人挨人批,从午夜到黎明,从台式到手提,自己对自己说没有关系,即使你也不确定,那是不是预示着就会有三方协议。其实,我们都在一起,一个人练习,习惯着孤独和拥挤,享受着思索和焦虑,他抱起了他的GRE,她做遍了所有的考研习题,不敢说没问题,但至少我们一直在继续,至少我们开始喜欢当下那个平静而勇敢的自己。明天之后,无论你要去哪里,他会在何地,这片蓝色大海才是最美丽的记忆,奋力抬头,阳光和星空也变得更加灿烂绚丽。
明天之后,你要去哪里?当下我们所走过的大学生活,曾是高中时期所未知的“明天”,而明天之后,再远的以后,我们也许还会一次又一次地问起相同的问题,陷入恐慌与焦虑的漩涡中,但请你相信,这些疑问都会给我们更多的勇气,一个人练习更喜欢这样的自己,一个人去一个更精彩无限的世界。
明天以前,请记得昨天和今天
当姑娘们踏上12公分的高跟鞋,穿上修身的礼服,在镜头和尖叫中踏上红地毯的时候,这是我们曾无数次想象期盼过的画面,也是人生中首次尝试的装束。平日马尾辫帆布鞋的姑娘,依然不习惯高跟鞋与礼服的尺度,浓妆艳抹的亮度,在惊艳惊喜惊吓里,学院以最隆重的形式为我们的青春抹上一笔永远的记忆。镜头下的姑娘们拥抱微笑,舞台上的小伙们又唱又跳,尖叫声欢呼声,夹杂着无声的感动与不舍,蔓延了整个夏天。
千万个不舍得,想让夏天慢点来,尽管我们都知道,即便再慢,它还是会到来。当离别变成镁光灯下的表演,化成穿着学士服的笑颜,扮成相机里的碎片,最终武装成宿舍前通知里的离校时间,毕业与“明天”越来越近,我们只能紧握明天以前的时时刻刻,来个微笑,来次拥抱,用我们熟悉的方式记录下校园里的花花草草,静止的片刻,流动的时间,是我们留恋这里的唯一方式。
明天以前,让我们再唱一首歌吧。前年的时光机,去年的笑忘歌,今年的干杯,多年以后,无论何时再唱起这些歌的时候,我依然会想起此时此刻边哭边笑的我们你们他们。
明天以前,让我们再出一张校报吧。特刊或专版,彩色或黑白,我会永远保存那厚厚的一叠报纸,好像那些在编辑部排版写稿的日子,只要伸手就能随时想起和握紧。
明天以前,请记得每一张笑脸,请记得每一份感动,请记得,今天的、昨天的你自己。诺言未必兑现,期待未必成真,明天以前请用力、再用力地认真记得这样的自己,和一份期待明天怀念昨天的真心诚意。
如果没有明天,至少我们拥有昨天和今天;如果还有明天,请把母校存放在心中,带上昨天和今天,握着明天的许诺,向最远的永远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