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大观

北京曾经的桨声水影

民国时,从玉泉山上看到的水田。元世祖将昆明湖的水引入北京城内,形成了什刹海和太液池。之后,乾隆帝把玉泉山的水引入昆明湖,并疏浚了附近的水道,使其附近流域都有丰富的灌溉水源,因此水田大量被开垦,水稻也得以种植。隔着水田可以远眺颐和园万寿山和昆明湖(摄于1927年之前)。李振盛提供/FOTOE

20世纪30年代末,一个老爷子在紫禁城筒子河边遛鸟,河里隐约能看到角楼的倒影。(小林清治摄)

清末,北京永定门外,夏天在护城河里玩水的人们。

人们在神武门前的筒子河里收集菱角。(西德尼·甘博摄于1917年至1919年间)

到了冬天,北京的许多水面上冻,滑冰成为市民喜闻乐见的一项活动。本片摄于1946年,一名老者在北海太液池冰面上滑冰,他虽然已经须发皆白,但身手不凡。张巍/图

东便门角楼旁的护城河,隐约可以看到远处的大通桥。清末这里还能行舟。张巍/图

“春湖落日水拖蓝,天影楼台上下涵。十里青山行画里,双飞白鸟似江南。”500多年前,大诗人文徵明在北京盘桓数日后,写下了这样的诗句。诗中描绘的北京,与我们今天熟悉的这个缺水城市大相径庭。据《光绪顺天府志》记载,清末北京有河沟140条,湖潭28个,有名的泉26个。其实,北京自古就有一派水乡风情。

1291年,元世祖忽必烈听取郭守敬的建议,开凿通州至元大都的运粮河道。郭守敬设计了一条“西折南转”的引水路线,把昌平白浮泉的水,经京西北的瓮山泊(今颐和园昆明湖),然后再向东自和义门(今西直门),进入元大都,汇聚为积水潭。自此,积水潭成为大运河的端头。积水潭的水向南连通皇城内的太液池,向东出地安门外万宁桥,沿皇城东墙外南行,经文明门(今崇文门)出大都,再往东流向通州汇入北运河。京城水系由此初现端倪。

鼎盛时期,元代打造了8000多艘运河漕船,每天川流不息地把从江南运来的漕粮运到积水潭码头。渐渐地,积水潭附近的烟袋斜街、钟鼓楼一带,商贾云集,湖光水色,岸边歌台酒榭,文人骚客吟风弄月,成为元大都中最为繁华的所在。

明朝初年,朱元璋定都南京,北京失去了都城的地位,南方漕船不再北上,积水潭也渐渐衰落。明成祖朱棣夺取皇位后,重新定都北京,但他考虑到皇城的安全,下令不准漕船入城。积水潭从此失去了漕运码头的功能,成为了一片没有活水的内湖。朱棣为了满足追随他北上的南方大臣的思乡之情,下令在积水潭周边种植稻米、莲藕,并建观耕亭。稻荷飘香时,积水潭附近呈现出一派江南水乡风景。此时,连接六海(即西海、后海、前海、北海、中海和南海的合称)的护城河,承担起北京城里主要的水路交通。夏天,河道里百舸争流。冬天,河面结冰,护城河成为方便廉价的冰上通道。不论到哪个城门,坐冰车都比乘车、骑马快得多。在人烟稀少的南城,妇女们成群结队地到河边洗衣,孩子们在河里嬉戏。农民们则引水浇灌菜畦。大清早,小贩在护城河里把菜根洗净,挑到城内叫卖。人们在河里游泳、养鸭,河边钓鱼、唱戏。护城河带给北京人无限的生活乐趣。

清代,京西玉泉山的水资源被开发出来。康熙至乾隆的百余年间,清廷不惜人力、物力,营建了畅春园、圆明园、万寿山清漪园、玉泉山静明园、香山静宜园等皇家离宫,统称为“三山五园”。这些皇家园林将中国古典园林的建造艺术推向极致。令人痛惜的是英法联军和八国联军先后打进北京,短短几年,“三山五园”化为废墟。

清季民初,国势衰微。北京城里的护城河缺乏疏浚维护,护城河上的桥被毁。1929年,国民政府对北平全城河道进行了调查和规划。1934年《北平市河道整治计划》出炉,但随着日寇的入侵,这些计划都没来得及实施即化为泡影。

自清末至新中国成立,北京的水系一直没有得到有效治理,河湖淤塞,肮脏污秽,流水不畅,臭气熏天。老舍先生笔下的龙须沟就是当时北京城市水系的典型写照。新中国成立之初,正是以治理龙须沟为开端,北京开始了规模浩大的古都清洁运动,城市面貌焕然一新。

新中国成立后,北京对城市水系进行过三次较大的整治,但随着经济迅速发展,人口急剧增加,河湖遭到新的污染。1998年,北京正式启动城市水系治理工程,继六海清淤后,又对昆玉河等河道进行整理,初步实现了“水清、岸绿、流畅、通航”。按照规划,通过对城市河湖水系的综合治理,北京将恢复明清时期的城市水景,从而形成世界内陆城市中独一无二的环城景观水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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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黄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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