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特效，“少年派”手里的虎头原来是个布娃娃

《霍比特人》中怪兽咕噜特效前后对比图

正当《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在奥斯卡连夺四项大奖之时，“少年派”的特效制作团队R&H节奏特效公司却在申请破产与裁员。近年来，美国电脑特效制作公司的生存状况一直都较为困难，甚至接连倒闭。但事实上，一部电影如果没有技术人员的努力，你觉得会怎么样？

日前一名网友“英国那些事儿”在微博上发布了一组电影特效添加前后对比的照片，还原没有添加特效前电影的真实画面。这组照片一出立刻引起网友关注，许多网友感慨这简直就是天上地下的感觉。通过这组照片可以看到特效师是成就一部电影的关键人物。然而就在刚刚落幕的奥斯卡颁奖礼当天， 450名特效师在颁奖现场的杜比剧院附近举行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抗议活动。大部分抗议者是原Rhythm & Hues Studios（下文简称R&H）特效公司的员工，他们为《少年派的奇幻漂流》贡献了重要特效，却因公司财务危机而被裁员了。

实际上，近几年特效公司倒闭的消息接二连三，曾为电影《返老还童》、《终结者2018》等片制作特效的Asylum Visual Effects特效公司及有17年历史的CafeFX都已经倒闭。2012年9月，制作过《普罗米修斯》的Fuel VFX进入破产程序。2012年10月，参与制作过《泰坦尼克号》、《变形金刚》等大片的数字领域公司最后被中国的小马奔腾公司收购。而大的特效公司“工业光魔”（ILM）、“索尼图像工作室”（Sony Pictures Imageworks）近几年也一直在裁员。

如今电脑特效在大成本的电影、电视和广告中已经越来越重要，好莱坞大片几乎都会在电脑特效上花费数千万美元，但这些有着高科技光环的特效公司却连生存都难以为继，恐怕最为讽刺的就是，对于特效公司来说，赢得奥斯卡最佳特效奖几乎成了“死亡之吻”。

为何特效公司的生存境遇如此艰难？这其中有大经济环境恶劣的原因，也有好莱坞领先优势的逐步丧失，这个行业的工作所涉及的艰苦和复杂并未被熟知和承认，而工会的缺失让从业者在争取利益时更失去了角力的有力工具。

据国外特效师介绍，如今电影对视觉效果要求越来越高，现在导演可以拍出任意想要的画面，而特效公司也需要付出越来越多的人力和技术成本。像R&H为制作《少年派的奇幻漂流》，还专门成立了一个由科学家组成的研发部门，其中有1/3都是业内著名的物理、互联网方面的专家，总计有超过600位工作人员为影片制作特效画面，时间超过半年，工作量之大难以想象。而随着人员成本的大大提高，经营负担也随之加剧。

事实上，好莱坞特效公司遍地开花只是虚假繁荣，更何况在全球日趋一体化的当下，特效不再是好莱坞的专利。好莱坞的特效水平曾经独步全球，但在互联网时代，技术的普及和进步日益缩小了其他各国与好莱坞的差距。在爱尔兰、加拿大、墨西哥甚至亚洲等地建立的特效公司越来越多，而且当地大都鼓励这类文化产业发展，在税收和补贴方面都有不少优惠政策。如加拿大的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当地政府会给特效公司经营成本30%的补助。运营成本低廉、受政策扶持的亚洲公司很可能轻而易举就抢了好莱坞的饭碗。

于是，好莱坞不少电影开始将特效工作外包给美国以外地区制作，像好莱坞影视特效公司Full Scale Effects、Technicolor等都在中国设立了特效公司。

其实，不仅是好莱坞前沿的这些特效公司在苦苦挣扎，特效师们也并未得到电影工业足够的尊重与重视。在本届奥斯卡颁奖当天，R&H团队的4个人上台致辞，他们刚要谈破产，便响起了《大白鲨》的音乐，麦克风也被关了，催促他们“赶紧下台”。即使是“少年派”获得最佳视觉效果奖，这些幕后人员的生存窘境仍旧无法改观。

而在电影制作时，特效师也越来越被视为技术工人。通常，在一般人看来，特效师可能是典型的科技宅男的代表，终日在电脑前编写代码、设计程序、让想象中的机器人或是外星生物行动自如，但R&H公司的比尔·威斯腾霍夫却认为这是极不公正的偏见，“我们不是只会敲键盘的技术工人，我们是艺术家。” 实际上，特效已经是电影行业不可或缺的一环。如果没有这些特效师，我们看到的电影只不过是那些演员在绿幕前的滑稽表演。

另外，在美国，由于特效行业还没有建立工会，很多特效师的基本权益都没保障，也很难跟资方讨价还价。在好莱坞，特效是唯一至今没有工会的工种，他们无法得到医疗、养老、休假等正常权利。在特效行业出现经济危机之前，年轻的特效师确实能拿到令人垂涎的薪水，但当收入缩水并面临失业时，他们就陷入无保障的生活中。

在好莱坞特效工作者集体抗议的同时，据美国福克斯新闻网报道，由于中国的制作、劳动力成本便宜得多，美国的电影制片厂很可能派高管和一流人才赴海外掌管制作并训练中国员工。报道中有知情人士表示：虽然当前中国特效工作者的作品还达不到我们在电影院里经常看到的那种水平，但这种局面很快就会随着时间而改变，因为中国艺术工作者将得到专家的指导。他们将有能力做同样水平的工作，而且性价比高得多。随着信任的逐步建立、商业模式被证明有效，美国电影制片厂将更有信心在中国开展更多业务。

（编辑：黄先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