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啊,樱花啊,暮春三月天空里,万里无云多明净,如同彩霞如白云,芬芳扑鼻多美丽,快来呀,快来呀,同去看樱花……”日本民歌《樱花》,清远中略带幽冷,空灵中透露出的一股浓浓的物伤情结。
暮春三月,身边同学大都商量着出行计划。舍友问我:“玉渊潭公园的樱花节就在这个月的21号,好多樱花呢,听说很漂亮,咱们有时间去看看怎么样”。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在北京也有美丽的樱花。这让我想到前不久日本樱美林孔子学院的学生到我们学校作京剧汇演时的一件事,樱美林的学生彩排完之后,需要我们文学院的学生进行陪同和一对一的交流,我和一个日本女孩真井美菜子聊到了樱花。当我用简单蹩脚的日语说出了:sakula(樱花)时,她开心地笑了,说日本这个时候到处都是樱花,很美很美。她问我:“中国有地方可以看到那么多的樱花吗?”我遗憾地摇摇头说:“应该没有,有的话也不多吧”。
其实樱花也不见得是非常珍贵难得的花种,但像日本这样在各地都精心栽培,或漫山漫野成燎原之势、或高大茂盛夹着河道落英缤纷,甚至还诞生了“樱百选”这样的赏樱名胜录,独此一家。有了情趣和气势,自然就成了景观;有了那份诚意,自然就成了唯一;有了全民捧场的气氛,自然就成了特有文化。日本人赏樱,不仅是看花看景,更是一种民族文化和审美情趣的极致体验。最近无意之间看到一些关于樱花的历史和故事,据史料《樱大鉴》里记载,日本樱花最早其实是从中国的喜马拉雅山脉传过去的。“樱花烂漫几多时?柳绿桃红两未知”“小园新种红樱树,闲绕花枝便当游。”古人对樱花也有记载。只是在樱花传往日本后,在精心培育下,在日本不断增加品种,成为一个丰富的樱家族。成为日本国花后,它更受关爱,也更受培养,出现观赏性更强的高等品种。
因为种种原因,和舍友们的玉渊潭赏樱之行,一直拖到了清明节。幸得樱花节一直持续到四月份,尚且可以看到一些晚樱。北京的清明时节并没有纷纷细雨,阳光用看似柔软的光刀刮擦着我们的皮肤。我们到了公园门口,才发现节日真的不是出游的好时机,售票处排起了5条20米的长队,游客摩肩接踵,道路两旁卖冰水冰棍的挤成一排,纸屑和各种垃圾夹杂着漫天飘飞的柳絮……隐约中料想道此行可能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尽心。
同伴兴致却很好,大踏步着拉着我买完票直奔公园,我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直到看到前方人头攒动。一片粉红和淡白隐隐约约引入我的眼帘,这层色彩的薄纱激起了我想一探究竟的好奇心,这位东瀛来的红衣美人啊,你是否还多情地绽放着笑靥?
这片樱花林虽不是大得一望无际,却美得沁人心脾,樱花花瓣在空中飞舞,如潮的赏花者涌到樱花树下,粉色的樱雨悠悠然飘落,一份绚烂归于平淡的感动也会翩然而至,静静融化在心底,之前的不快随着樱花一消而散。在日本有一句名谚语叫做“樱花七日”,指的是樱花花期很短,从含苞待放到凋谢只有七天时间。樱花,一段短暂的甜蜜。
一个短发小女孩带着樱花花环,头上别了一个粉色的蝴蝶结,蹦蹦跳跳地站在樱花树下让父母照相,像个小天使,路过的游客都不禁感叹:小姑娘真可爱!看到这一家人和睦而幸福的笑容,不知怎的,我突然有一种公园里的人还不够多笑声还不够大的感觉。我们也进到樱花林中嬉戏,舍友提议:我们找人帮我们合个影吧!还没等我们开口,旁边一位阿姨便笑呵呵地走来,自告奋勇地给我们照相。原来,我们的快乐也被她看在眼里!突然间,我豁然开朗,原来赏樱并不是一个人或几个人的事。人与人在互相凝望中交流,在欣赏别人的快乐时也传达着快乐。
最后,我想以一首仿卞之琳《断章》的打油诗结尾:你站在树下赏樱,赏樱的人在旁边看你,樱花装饰了你的窗子,你也点缀了别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