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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人文精神的教育改革

发布时间:2020-10-12浏览次数:740文章来源:中国传媒大学

(文/孟凌霄) “结合我校全媒体人才培养特点,对于人文社科类专业,以主题写作和人文社科基础为核心设置自命题考试科目。”

 “要求博士生基本文献阅读量不少于150种,其中著作不少于50种;学硕生基本文献阅读量不少于80种,其中著作不少于30种;专硕生基本文献阅读量不少于60种,其中著作不少于20种。”

 中传改革举措一出,不少研究生和报考者们战战兢兢。招生考试增设主题写作和人文社科基础,报考者们担心命题风向转变,准备不足;硕博士都需要通过文献考试的淘汰环节,在校生们担心文献储备不够,一旦3次考试不合格,还将面临培养终止或分流。

 这是对研究生教育大刀阔斧的改革,然而从阅读与写作的要求来看,又可以说是对人文精神回归的召唤。其实从备考到升入高校学习,我们从未停止阅读,但真正的读书人却越来越稀缺。在信息碎片化时代,形形色色的软件无一不将知识性与娱乐性结合,划手机的动作模拟了翻书的节奏和声音,铺天盖地的信息摄入造成阅读的假象。我们似乎时时刻刻在阅读,但随手划过的闲谈段子,和文献著作的知识密度大有不同。真正的阅读是稀缺的。

 也有不少研究生如我,自诩“爱书人”,随手转发抽奖赠书,盯紧购物节满减。买书如山倒,看书如抽丝。即便是平时的消遣性阅读,甚至集邮式阅读,也只能留下浅浅的印象,而对大部头的著作,却常常望而生畏,留在书架上积灰。读书人以囤书示爱,囤而不读,读而不思,岂不怪哉!

 我们期待阅读的回归。以学硕研究生为例,80种基本文献阅读,包括30种著作,学术论文的文献专著的数量要求自然很高,但数量不可怕,精读背后的沉思才是难能可贵的。规定的数量和种类要求只是框架,而读什么、如何读则需要我们自己衡量。

 对我而言,在未返校的日子里,最想念的就是每周五上午的师门读书会,同学们戏称这是曹老师办的“扫盲班”。 书斋小而天地宽,在那里我们会就某一个思潮、观点或事件展开讨论,在观点交锋、思维碰撞开阔思路、启迪智慧。

 上学期开的文献研读课程,因疫情原因以线上读书会形式存在。在文本理解之余,网课上发言的同学们更关注文本与当下自身的联系。而校园之外自发形成的Corona读书会等等,则进一步打破了大学的边界。从这些读书会到现实生活的方方面面,在尝试着让理论与现实对话中,我们对“以学术为志业”多了一层理解。

 加强阅读的改革方向从来不是终点,而是往前追溯的传统,也是人文精神的回归。在文献阅读的研究生培养基础以外,本次改革也强调了学术写作能力的提升。

 作为一名硕士研究生,我经常面临缺乏问题意识、无法将问题与实践相联系,以及开题难、写作更难的窘境。一方面,这显示出我们文献积累量不够,学术基础不够扎实;另一方面,这又是学术写作训练缺乏的表现。

 考虑到硕士研究生发表学术论文难度大,本次教育改革取消硕士生发表学术论文与学位资格挂钩的硬性指标,但这并不意味着对研究生学术写作能力“网开一面”,而标志着多元化学术评价体系的建立。博士研究生的培养方案中落实了《学术写作》和《外语文献精读或选读》;学硕生课程构建以史、论、法为核心的新型课程体系。同时,专业硕士的培养更偏向于实践能力,以便提升就业竞争力。

 改革还要求学硕生参加论文写作训练计划,提升论文写作能力,鼓励学术发表。我觉得,当我们的学术写作没有头绪,也不妨把自己作为方法,与自己的经历和书本对话。有时只有朦胧的想法,却不敢轻易下笔,甚至不好意思和师友讨论。虽然文章从不是倚马可待的,但久而久之,下笔的勇气却渐渐消失了。取消发表的硬性指标,一定程度上是减负。既然没有重负,就应勉力写作,不必有心理负担。

 陈嘉映在《走出唯一真理观》中提及年轻时做学问的经历:那一年发生了很多大事,情绪像过山车一样,一时高涨,一时沮丧……但自己要沉得住气,不能不断兴奋,荒疏了自己的学业。这段经历让疫情间的读者心有戚戚焉。

 对许多人而言,2020年意味着相聚与离散,也意味着选择的岔路口,无论是报名一场考试,还是放弃一种生活。对于研究生而言,这也是暂时远离校园,重新审视自己的半年。从分散的个体读书行为,到形形色色的线上线下读书会,以及学术写作的坚持,都是对虚度时光、荒废学业的抵抗。

 改革常常让安稳于当下者战战兢兢,但不破不立,常常需先破后立。对每一位研究生和准研究生而言,多读书多写字总是好的。教育的改革与个人的改革无异,既是对过去的抵抗,也是寄望于新的未来。

 (作者系电视学院国际新闻学专业硕士研究生)